季凡已经躺床上开始刷手机，只是时不时的往厕所瞅一眼，又强制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。

眼睛在手机上盯着，耳朵里却是哗啦啦的水声。

待水声一停，季凡立马正襟危坐，一板一眼的刷着手机。

“姐夫你洗完了。”季凡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，但已经说完了，尴尬的挠了挠头，继续低头专注手机。

“把大灯开着玩手机。”

“不用我马上就睡了。”说罢一副真就马上要睡觉的样子。

放下手机，钻进被子，闭上眼睛，一气呵成。

谭啸看着季凡这般局促，无奈的笑了笑没说什么，早睡就早睡吧，也刚好助于恢复。

季凡感觉床一塌，紧闭的双眼颤了颤。

他也不清楚自己紧张什么，大男人的又不是没一起睡过，还隔着被子，有什么好紧张的。

或许是专注紧张了，反而逐渐意识消散，陷入睡眠当中。

窗帘拉的死死的，一点光亮都没透进来，整个房间没有一丝亮度，伸手不见五指。

睡得正熟的季凡眉头紧皱，猛地睁大眼睛，人的本能已经让他翻身到床边。

一时之间干呕不停。

一旁的谭啸早已在季凡翻身时就醒来，可也做不了什么。

只能端着一杯水在一旁等人停下。

停下来的季凡两眼通红，不知是不是难受的厉害，眼泪一滴滴的落下。

“凡凡。”见人还没缓和过来，谭啸不敢轻举妄动。

只能小心的把手搭在对方肩膀，另一只手伸向腿弯处，尽量在不打扰对方的前提下，将人搂了起来。

季凡乖乖的依附在谭啸肩上，两手抓着对方的衣袖，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。
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个不停，我控制不住自己。”季凡身体一颤一颤的，但还是懂事的先解释一番。

他怕谭啸嫌弃他。

“不怕，想哭就哭出来，哭出来就好了。”谭啸倒是知道解决办法，可现在...季凡是清醒的。

可他也看不下去季凡一直哭，没办法也要创造办法硬上。

谭啸低头，将自己的额头覆在季凡的唇上，堵住了粗喘的嘴巴，季凡只能用鼻子出气，气息也渐渐平缓下来。

“麻烦姐夫了。”季凡作势要从谭啸身上下来。

谭啸没说话，但是也没松手。

“不麻烦，抱着睡吧，这样不容易难受。”谭啸将被子拢了拢，轻拍着季凡。

“不用不用，不麻烦......”还没说完的话被一段记忆打断，季凡忽然想起，今天早上醒来自己也是这个姿势。

“昨天...也是这样？”季凡试探的问道。

“你躺着容易难受，这样好受些。”谭啸没回答却也回答了。

季凡半知半觉，只觉得这样不好，可有舍不得离开当下的温暖。

季凡睁眼时，床的另一边已是凉了个透。

磨磨唧唧的收拾完自己，耷拉着外套走到对面。

“我姐还没醒吗？”季凡小声嘟囔，自问自答，“也对，孕妇应该睡久一点的。”

等季凡啃第二个鸡蛋饼时，季婕才慢悠悠的溜达出来。

“姐快来吃早餐，姐夫做的可好吃。”季凡一边招呼人，一边说着自己从昨晚睡觉之前就在想的菜单。

“我想了几道菜，甜椒牛肉丝，鱼头豆腐汤，牛柳杏鲍菇。”季凡咬着筷子等季婕首肯，星星眼像一只蹲在路边等人接的旺。

“你今天是和牛杠上了？”

“那我再想想。”季凡倒是没觉得什么，不喜欢换就是了。

只是季婕再抬眼的时候，美美的收获到谭啸的一枚凝视。

季婕嘶哑咧嘴，“不用想了，就这挺好。”

走路上的季凡一直低头看着手机，自从吃完饭就没放下过手机。

谭啸头疼的看着马上要撞到人的季凡，刚要拉住人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住。

“小凡啊，你来一趟。”刘主管叫住季凡，转身向办公室走去。

“快到年底了，你在这儿的时间也不短，我想问问你接下来的意向。”刘主管啐了口茶叶，“是这么个情况，你们这一批人，公司有意下放到各个地方锻炼，当然也可以申请留在总部，你考虑考虑。”

“好的主管。”

季凡坐到工位上，压根没翻开主管给他的策划书。

想也是不可能去地方上的，先不说自个儿在这儿还有姐姐姐夫照应，好歹人在总部更方便些。

中午人走的差不多时，季凡悄咪咪跟做贼似的进了谭啸办公室。

“姐夫我以后去食堂吃就行。”季凡说完跟二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，“在你这儿吃饭让被人碰见了也挺尴尬的。”

“外面的总归没有自己家做的好。”谭啸摆放着饭盒，“况且......”

谭啸没有接着说下去。

季凡毕竟不是之前的季凡，他现在可以更多的是跳出来旁观这一段关系里的行为。

有些之前看似和谐的氛围，其实不过是你情我愿。

季凡感觉到谭啸一瞬间情绪的变动，抿了抿嘴，一开始放肆的手脚变得有些局促。

看谭啸习以为常的举动，自己之前应该是一直在这里吃饭的。

可是，现在的他就是觉得这样子不合适，对自己不好，对谭啸更不好。

可他也看不下去对方低沉的模样。

所以季凡故作骄纵的抬起头，“所以姐夫晚上可要辛苦辛苦了，中午吃不着的，晚上得一块儿补给我。”

谭啸看着眼前架着胳膊，昂首挺胸的小模小样，不禁被逗笑。

“那我晚上辛苦辛苦，给凡凡大补特补。”

季凡如同傲娇的花猫，矜贵的点了下头。

但同时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，可他说不上来。

只是看着谭啸笑的奸诈，索性不管那些有的没的，至少对方不再是刚刚那副委屈的表情。

“对了，你今年跟我姐回家过年吗？”季凡扒拉着饭，一时之间声音黏黏糊糊的，令人听不太清楚。

“不回。”

“可是姐姐都怀孕了，之前你们一直不回去，今年也不会去不合适吧。”

谭啸现在纯纯有苦说不出。

“她不想回。”谭啸只能把事情推到季婕头上，让她自己应付季凡去。

“可总要回去的，我们那里产妇坐月子是要回娘家的。”

谭啸压住自己的脾气，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。

“这得看你姐姐。”谭啸夹了一块炸丸子塞到季凡嘴里，“还是说，你想让我回去。”

丸子很大，季凡为了一口吞下它费了好大力气，咬字都不准确。

但谭啸还是听清了。

“我想让你回去过年，热热闹闹的多好。”

虽然知道季凡没有其他意思，可谭啸心底一塌，软的一塌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