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殿檐砸下，溅起一片泥泞。

我挣开侍卫的钳制，踉跄着冲向苏云瑶，膝盖重重砸在湿冷的地砖上。

"是我！"我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，"毒是我下的！"

全场哗然。

苏云瑶垂眸看我，眼底闪过一丝错愕，随即又恢复那副温婉悲悯的模样："林妹妹，疯症又犯了？"

"我没疯！"我一把拽住她的裙摆，声泪俱下，"是我记恨你！记恨皇上！我勾引世子秽乱后宫，又用妖术魅惑楚神医！"

每说一个字，喉咙都像吞了刀片。

"醉梦香是我的！毒是我淬的！世子什么都不知道——"我猛地抬头，雨水和泪水糊了满脸，"杀我啊！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？！"

苏云瑶的裙摆在我手中一颤。

"林晚！"

萧文景的怒吼从殿门处炸开，他挣开押解的侍卫，箭步冲来，却被陆承天一剑拦下。

"认罪？"陆承天冷声逼问，"你有何证据？"

我扯开衣襟，露出锁骨下那枚暗红色被醉梦香香囊浸染而出的黑叶脉络——原著里"妖女"的标记："够吗？"

楚临风突然拨开人群："她撒谎。"

他的银针寒光凛凛地指向我："脉象紊乱，疯言无疑。"

楚临风你……

我咬牙，一把抓起案上的毒盏灌进嘴里！

"林晚——！！"

萧文景的声音撕裂雨幕，可我什么都听不清了。

喉咙像被烙铁捅穿，眼前炸开一片血红。

痛死了……

但值了。

我倒在地上，看着苏云瑶惊惶后退的身影，忽然想笑。

看啊，天命。

我按你的剧本走了。

你满意了吗？

黑暗吞没视野前，有人一把抱起我，温热的液体砸在我脸上，分不清是雨是血还是……

"林晚！"萧文景的声音抖得不成调，"你敢死？！"

我想抬手摸摸他的脸，却连根指头都动不了。

萧文景……

你的存在感和独家记忆……

应该有很多了吧……

——

纯白。

无边无际的纯白。

我站在虚空之中，看着眼前浮动的画面——冷宫里和萧文景的唇枪舌战，药炉旁与楚临风的斗嘴，夜七倒吊在房梁上递来的蜜饯……

每一个片段都鲜活如昨，却又遥不可及。

我死了吗？

还是说……这只是一场梦的终结？

眼泪无声地滚落，我伸手想触碰那些回忆，指尖却穿过了虚影。

"真是的……"我抹了把脸，自嘲地笑了，"都要走了，还让我看这些。"

可等了很久，预想中的"回归"并没有到来。

没有刺眼的白光，没有机械的系统音，

只有这片寂静到令人窒息的纯白。

怎么回事？

为什么我还在这里？

不安渐渐蔓延，我开始在虚空中奔跑，可无论跑多远，四周永远是一样的白。

"喂！"我对着虚空大喊，"有人吗？！"

没有回应。

只有那些回忆的画面依旧浮动在周围，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默剧。

萧文景现在怎么样了？

楚临风会救我吗？

夜七会不会又倒吊在房梁上发呆？

焦躁和恐惧啃噬着心脏，我蹲下来抱住膝盖，突然发现纯白的地面上有一滴水渍——是我的眼泪。

紧接着，第二滴、第三滴……

水滴晕开的地方，纯白竟像被腐蚀一般，渐渐显露出其他颜色——

玄色的衣角，修长的手指，还有……

一滴砸在我手背上的，温热的血。

"林晚。"

熟悉的声音穿透虚空，震得我浑身一颤。

"你敢死试试。"

……

萧文景？！